析梦的传播学解读——读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有感
《梦的解析》是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创的代表作，也是精神分析的奠基作，同时也可以被看作是20世纪人文社会科学最重要的经典之作，曾被西方许多学者看作是一本震撼世界的书。问题是一个传播学者谢俊敏要读这本似乎与专业无关且那么厚的书？其实，我要说这是一本传播学著作，你信吗？弗洛伊德被誉为“精神分析之父”，他在这部专著中提出了“潜意识”、“俄狄浦斯情结”和“自我”、“本我”、“超我”等重要概念，其深刻影响不限于心理学，它会涉及哲学、传播学等诸多领域。《梦的解析》深刻影响了人类看待自我和世界的方式，与《天体运行论》《物种起源》并称思想史上三大里程碑。
传播学中把人类的传播分为多种传播方式：大众传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人内传播。梦，属于传播学中的人内传播。人内传播也称内向传播、内在传播或自我传播，是个人接受信息并在人体内部进行信息处理的活动。在知网上，相关的文章数量分别为：大众传播4.3万篇，人际传播1.8万篇，组织传播6000多篇，人内传播仅200多篇。为什么人内传播的研究那么少呢？因为它涉及到心理学，是一个跨学科研究。近年来，学界把传播学和心理学融合为一个新的分支学科——认知传播学。目前认知传播的文章已有2600多篇。认知传播与人内传播虽然都涉及人的心理活动，但二者研究的旨趣是不同的，前者侧重人对外部信息的接受，后者专对人的内部信息传播。
在“梦的理论和梦的功能”一节中弗洛伊德梳理了三类理论：第一类理论，主张清醒时的精神活动会完全延续到梦中。第二类理论刚好相反，认为梦中的精神活动降至最低，各种联系开始消散，里面并无多少有用的材料。第三类理论，认为梦中的心灵有展开特殊精神活动的能力和倾向，在清醒状态下，心灵根本不会执行这类精神活动，或无法完美地执行。这是舍尔纳1861年提出的观点，他的释梦理论是与医学理论对立的。关于心灵活动的理论是很难被证实的，但也不应轻易放弃它，这是弗洛伊德的态度，也是他研究的出发点：梦是可以解释的。
《梦的解析》共有七章：
第一章 有关梦的问题的科学文献
第二章 梦的解析方法：对一例梦的分析
第三章 梦是愿望的达成
第四章 梦的伪装
第五章 梦的材料和梦的来源
第六章 梦的工作
第七章 做梦过程的心理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里的想是指梦想，梦想的空间我们叫做梦境。《梦的解析》第一章《有关梦的问题的科学文献》中，弗洛伊德对前人的研究进行了八个方面的梳理：梦与清醒生活的关系；梦的材料：梦中记忆；梦的刺激和梦的来源；为何醒来后会忘记梦；梦的心理特征；梦中的道德感；梦的理论和梦的功能；梦与精神疾病的关系。梦境有点像当下人们热议的元宇宙，但也有很大不同。后者可以是人为制造的虚拟空间，前者却是一个更为神秘的自然空间。科学家用了许多例子证实梦的某种产生规律，但又用更多例子推翻它。梦就像一个盲盒，绝大部分还是未能打开它。比如说，人们发现梦与记忆、与感觉刺激有关，但具体是一种什么的关系却不明了。
人们对梦的心理特征有各种各样的描述，有共识也有不一致。"梦能够继续我们的脑力工作，并得出白天未能达到的结论。“人们急不可耐地应用这一研究成果，比如催眠术。”梦中的道德感“这一节最有意思，梦中的伦理道德与互联网伦理道德类似，都显示人性的恶。是人性本恶吗？康德在他的《人类学》中认为，梦的意义也许在于提示我们隐藏的本质，它要呈现给我们的，并非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而是如果走另一条成长路径，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梦中对伦理道德对价值观的呈现，或许暴露人性中最隐秘或者最黑暗的一面，显露了就能分析就有治理的可能，因此这一问题的深入探讨是极其深刻而广泛的社会现实意义和研究价值的。
第二章，梦的解析方法：对一例梦的分析。弗洛伊德这案例分析中跟一部希区柯克执导的电影《爱德华大夫》里的析梦极其相似。影片讲述了在一个精神病疗养院，新院长爱德华上任，与年轻漂亮的女大夫康斯坦丁一见钟情。但是不久康斯坦丁就发现爱德华是一个冒名顶替的精神病患者。原来是他杀害了爱德华大夫。假爱德华大夫逃离了疗养院，化名为约翰·布朗，康斯坦丁找到布朗，帮助他通过梦境分析，找到他的病因，最后，康斯坦丁把布朗接回疗养院，有情人终成眷属。由此可见，梦境分析是关于梦的重要研究方法。
在成功完成第一次释梦之后，弗洛伊德进行理论升华。当弗洛伊德有了第一个发现之后，他发现一大堆问题接踵而来：达成的形式是怎么来的？梦是演示的是愿望的达成，有哪些愿望可以达成，或者说只存在表达愿望的梦吗？经过更多的析梦，他发现梦有隐意的理论。在第三章里，他有了本书第一个理论发现：梦是愿望的达成。他认为：梦是一种绝对有效的精神现象，更是愿望的达成；梦与我们可以理解的清醒状态下的心理活动有关，由一种高度复杂的精神活动构造而成。（P110）照此类推，传播学中的人内传播和认知传播也一种高度复杂的精神活动。陈力丹教授认为人内传播的状态表现为头脑中积累的信息与新接受的信息之间进行交流，他提出一种“镜中我”的交流状态（陈力丹、陈俊妮，2010），其实“梦中我”也是一种人内传播的交流状态。
第四章梦的伪装，弗洛伊德继续推进他的研究。痛苦的梦和焦虑的梦也是愿望的达成吗？经过分析，他修改了其发现的表达：梦是（被压制、被排斥的）愿望的（伪装式）的实现。接着，他在第五章研究梦的材料和梦的来源。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第六章梦的工作，不正是人内传播活动吗？梦的浓缩工作——信息的编码？梦的移置工作——传播的转换？梦的表现手段和表现力的考虑，不就是信息的传达吗？梦的免征表现涉及符号学，梦中的情感对应传播中的情感问题。在最后的第七章做梦过程的心理学，弗洛伊德谈到做梦过程中的遗忘、惊醒、焦虑和压抑。最后，弗洛伊德讨论了潜意识，这也是他提出一个重要概念。潜意识在传播中的作用也很值得我们去研究。
人类迄今为止发现至少有三个信息传播的空间，一个是真实空间、虚拟空间（元宇宙）、梦的空间。后两个空间都有许多未解之谜，这也给传播学展现 了一个非常广阔的研究领域。
世界上最伟大的三个犹太人是爱因斯坦、马克思和佛洛依德。弗洛伊德还是一个极其传奇和争议的泰斗，作为一个治疗精神疾病的医生，弗洛伊德创立了一个涉及人类心理结构和功能的学说。他的观点不仅在精神病学，也在艺术创造、教育及政治活动等方面得到广泛地运用。弗洛伊德极其聪明，他是个天才；同时他也极其勤奋，在多个建树很多。最具争议的是他的精神分析法，对其评价趋于两极化，人有说他是天才，也有人说他是疯子。
网上有人质疑：既然弗洛伊德的有些观念，在近现代被证实有点不科学，那还有必要去学习或者了解吗？我的看法是，既然中医无法现代科学去证实还有必要研究吗？学术研究也包括形而上学的，只用实证来限定科学有的狭窄。弗的析梦并不是文学虚构，是基于现实材料的，尽管不完备。笔者混淆了愿望达成的边界，弗的愿望达成是指在梦境中的，而非清醒的现实世界。弗不是大神也不是巫师，他还是做出了一些积极的科学探索，尽管这个科学不是传统意义的科学，但对认知心理学是有贡献的。
造梦者与析梦者往往不是一个人，这样就由人内传播转向人际传播，由内而外也让研究从认知心理学转向认知传播学，这也让弗洛伊德的研究范式有可能融入传播学研究范畴。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对于传播学有什么影响和意义，现在还说不清楚，但他的梦和潜意识则完全是一种人内传播活动，析梦则是一种认知传播。我认为借鉴和纳入弗洛伊德的研究可以大大推进和拓展人内传播的研究。如能借助人工智能及其他技术手段，或许还会加快这一研究。
弗洛伊德:最具争议的心理学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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